Secret Garden

　　沖田總司只好把風間千櫻放開，卻沒有要跟土方歲三打招呼的打算。等到土方歲三走了，他才抱怨地對風間千櫻說了一句︰「那個人……真的無處不在啊。」

　　
　　「土方副長愁眉深鎖的，是不是發生了甚麼事？」風間千櫻注意到的是土方歲三的表情。

　　「老實說……我真是不太想討論那個人。」剛才土方歲三的神色很凝重，沖田總司也留意到了。他也想了解到底發生了甚麼事，只是口不對心罷了。

　　風間千櫻很想讓沖田總司去關心一下土方歲三。雖然她不認為他有多厲害，但是他畢竟是沖田總司的兄長，這個理由已經夠充分。可是，這好像不是應該由她說出來的話。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還沒親密到這個程度吧？

　　「他這個人，就是因為甚麼事都愛掺一腳，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。」沖田總司的言下之意是，土方歲三會這麼憂愁，都是自找的。從小跟沖田總司一起長大的風間千櫻，完全理解他說的話背後的意思。

　　風間千櫻沈默。她倒是想看看沖田總司要耍倔強到甚麼程度。在風間千櫻等了又等之後，終於等到沖田總司應該要說的話︰「走吧。咱們去看看魔鬼副長被甚麼事情困擾吧。」

　　「等一下……我跟你一起去？」她可不依，剛才被土方歲三看見她和沖田總司擁在一起，要是他們兩人現在去找他，氣氛一定非常微妙吧？

　　人都是很現實的。土方歲三的私人事宜根本與她無關，也不一定願意與她分享。而且，在某種程度來說，平日負責為新選組出謀獻策的土方歲三，性格比起近藤局長更居心莫測。

　　風間千櫻突然想起土方歲三所定下的新選組隊規。只有短短的十五條，但是無論觸犯哪條的下場都是切腹。見想而知定下規條的人有多可怕啊！說嚴重一點，她去這一趟，可能就沒命回來了……

　　結果，沖田總司還是沒有強迫她去。只是提醒她「別忘了吃飯」，又說「這次過錯了妳準備的晚膳記得下次補上」，差點沒讓她翻白眼。

　　沖田總司對她笑笑，便朝土方歲三臥室的方向走。

　　他在臥室外面喊了一句「我是總司」，便直接拉開紙門。往裡面一看，最鮮明是就是正在書桌前沈思的土方歲三。

　　「土方さん，你皺起眉頭的樣子，說真的一點也不好看。」沖田總司走到土方歲三的跟前，隨意地調侃。換了是別人，一定不敢對土方歲三說出語氣這麼重的說話。這卻是沖田總司和土方歲三兩個人獨特的相處方式。

　　「連你也察覺到我有煩惱，看來我表現得很明顯了。」抬起頭，土方歲三感嘆。他並不想讓部下看見自己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，雖然不包括沖田總司。作為副長，他必須時刻維持嚴肅的樣子，為了那一點小事便受到打擊，實在不應該是他的作風。

　　「出甚麼事了嗎？」談及正經事，沖田總司頓時變得認真起來。

　　「有關隊士在私底下研究變若水的事，山崎已經調查到了。」土方的眉頭皺得很深，語氣卻很輕，明顯是在抑壓內心的情感。

　　「然後呢？」沖田總司除掉廢話直入重點，這時，他卻瞥見土方歲三一臉倦容。

　　「罪魁禍首竟然是山南さん，你要我怎麼辦？！」土方歲三衝口而出的話，夾帶著悔氣。

　　沖田總司訝異。他幾乎是立即想到，土方歲三會這樣進退兩難的原因。別說是土方歲三，他、近藤勇、齋藤一等人和山南敬助的交情也很深，在情義上，應該好言相向，加以阻止；在法規上，他犯了隊規，理應進行切腹。

　　言而，沖田總司知道土方歲三偏偏就是一個非常重視情義的人。
　　

　　「如果你下不了手，我可以幫你喔。」沖田總司勾起笑容，同時觀察土方歲三的反應。但是土方歲三卻一直沈默，完全失去平日果斷的氣勢。

　　沖田總司視山南敬助和土方歲三兩人為兄長，自小對他們的只有尊敬，可是發生如此不幸的事，想必土方歲三不會親自處理，到時只好由他下手了。

　　是啊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……

　　他知道土方歲三會怎麼決定。站在土方歲三的立場，作出的每個決定都必須以新選組的利益為前提，其它的所有都要靠邊站。所以，他的決定只有一個，一定要是那一個。

　　「如果可以用殺來解決的話，我就不用這麼煩惱了……」土方歲三感嘆，這件事到此應該要告一段落了。抖擻精神，他不願意再在這個沈重的話題上糾纏，「這個話題就到這裡，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。」

　　「哦。」意思是不讓他插手囉？沖田總司慵懶地應聲。這個人算怎樣？難得他是在關心他，卻擺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。

　　「總司，你最近身體怎樣了？」土方歲三並沒有放鬆下來，隨即問道。

　　「土方さん，你怎麼可以突然把話題扯到我的身上？」沖田總司嘀咕，同時迴避土方歲三的問題。他不是白痴到不知道土方歲三接下來會問甚麼。

　　「我不是在開玩笑！你聽好了，你的身體是你自己的，你必須對它負責！否則你給我立即返回江戶！」土方歲三大吼，他很少這麼失儀態。只是，他沒辦法容忍沖田總司對於自己的身體抱著吊兒郎當的態度。

　　
　　「總司，阿歲是擔心你。」是近藤勇，他把沒關上的紙門拉上，語重心長地說。

　　「近藤さん……」土方歲三愕然，他忽地有些後悔剛才控制不著的情緒。
　　

　　「我不是說過了嗎？只是很普通的感冒而已。」沖田總司嘻笑著帶過。

　　「總司！我叫你立即去看醫生，你聽到沒有？！你要記著，我是你的兄長！阿歲的吩咐你聽不進去都算了，你現在是不是想違背兄長的命令？」近藤露出難得一臉嚴肅的表情，卻是首次以兄長的身份，責備沖田總司。

　　「對不起。我明天立即去看。」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情面上了，沖田總司不得不答應近藤勇的要求。

　　「這就對了。」近藤勇滿意地點頭。

　　「總司，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。你和千櫻是甚麼關係？」土方歲三關心的是沖田總司的婚姻大事，雖然現在說好像太早了，沖田總司才二十二、三歲而已，但是一想到他是初次接觸這種事，也難免會使土方歲三感到憂慮。

　　「阿歲，你說的那個女孩……是不是總司在街頭碰見的那個？」近藤勇記得曾經聽到，那個叫千櫻的女孩，非常在意沖田總司的事。

　　土方歲三一下子接不上話。

　 　他竟然完全不知道這件事。難道是因為這陣子的工務太多，令他根本無暇關心沖田總司的事？看來，作為長輩的他，失職了。乾咳了幾聲，土方歲三正經地說︰ 「總司，倘若你跟那個女孩是真心傾慕對方，我不會反對你們一起。但是，我需要了解那個叫千櫻的女孩的背景資料，愈詳細愈好。」

　　「我甚麼時候要求你們為我安排這種事？！」誰知沖田總司不領情。他沖田總司何曾要求土方歲三為他操這個心了？他真是愈想便愈覺得不服氣，「很抱歉，我先失陪了。」

　　語畢，便離開了房間。